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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 顏宓,我恨你!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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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鶴堂內,氣氛又緊張又焦躁。

方氏一個勁的抱怨,“宋大人這官是怎麽當的。別人當官都是風風光光的,也就是他,前後相隔幾個月,就連下兩次詔獄。再來一次,人都要被嚇死。”

古氏嘆氣,和老侯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兩位老人都沒吭聲,心裏頭一方面是擔憂宋子期的處境,一方面也怕牽連到侯府身上。

這一次永和帝舉起屠刀大清洗,可不光是文臣們如臨大敵,勳貴武將們的日子同樣不好過。不少武將都被抓起來了,也不知道最後是什麽下場。

方氏還在嘮叨,“……我們侯府和宋家一定要退婚。我可不想被宋家牽連。一會我就將定親信物退回宋家……”

“行了!說什麽廢話。沐紹和安樂的婚事,不是由你說了算。要不要退婚,得看宋大人和老侯爺的意思。”古氏不輕不重地呵斥了方氏一句。

方氏心頭不爽。蔣沐紹在名義上,好歹也是她的兒子,她怎麽就不能管教蔣沐紹,怎麽就不能插手蔣沐紹的婚事。

古氏朝老侯爺看去,“老頭子,你說沐紹和安樂的婚事該怎麽辦?”

“怎麽辦?涼拌!無論如何,也要等女婿的事情有了結果之後再做決定。說不定這一次女婿依舊能否極泰來,平安脫險。到時候侯府和宋家的婚事自然要繼續,退婚的話只當沒有說過。”

老侯爺的態度很明確,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,做任何決定都顯得倉促無用。

古氏嘆氣,“那老身就聽你的。”

方氏張張嘴,還想抱怨。古氏瞪了她一眼,方氏頓時閉緊了嘴巴,免得討人嫌棄。

紅衣從外面進來,“啟稟老侯爺,老夫人,安然表姑娘在外求見。”

老侯爺點點頭,“讓她進來吧。安然這孩子倒是識趣,我們還沒找她,她倒是先過來了。”

方氏嘀咕了一句,宋安然過來肯定沒安好心。說不定是想讓侯府出力幫忙。

宋安然走進松鶴堂大廳,先是恭敬地給老侯爺老夫人方氏見禮。

老侯爺揮揮手,“禮數就免了。安然,你父親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?”

宋安然斟酌了一下說道:“父親出事,孫女內心惶恐。因事情嚴重,孫女也不忍心讓侯府受牽連。所以孫女在來之前,已經安排宋家人搬出了侯府。”

“搬出了侯府?”方氏大驚,接著又是大喜。看宋安然的眼神都順眼了許多。

宋安然點點頭,“宋家人已經搬出了侯府。事先沒有告知侯府一聲,是孫女做事不周到,還請外祖父外祖母見諒。”

古氏面無表情的看著宋安然。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的,可是內心有個聲音告訴她,宋家和侯府將會越行越遠。就算兩家做了姻親,也無法阻擋這種趨勢。

老侯爺是唯一關心具體情況的,他問道:“宋家搬出去,那麽多口人住哪裏?錦衣衛不會幹涉嗎?”

宋安然躬身說道:“回稟外祖父,錦衣衛並沒有上門幹涉。早先孫女在城外置辦了一座山莊,足有二十畝大小。宋家人住進去綽綽有餘。”

老侯爺放心下來,說道:“既然有了住處,老夫就放心了。安然,你有什麽需要,盡管開口。雖然老夫能力有限,可是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。”

古氏偷偷瞪了眼老侯爺,主動攬事上身,就不怕被宋子期的案子牽連。

老侯爺輕咳一聲,他這也是說順嘴了,希望宋安然不會當真。

宋安然自然不會當真,“多謝外祖父的好意。父親的案子太過重大,孫女實在不忍心將侯府牽連進去,畢竟兩家還要做親家的。外祖父的心意,孫女記在心裏面。暫時孫女會另外想辦法,希望能夠順利救出父親。”

古氏和方氏聽到這番話,都松了一口氣。

老侯爺也跟著松了一口氣,他問道:“安然,你和老夫說說,你打算怎麽做?”
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請外祖父見諒,事關家父安危,孫女不敢隨意說出口。”

老侯爺楞住,隱約察覺到這回的案子只怕比上一回更嚴重。

宋安然繼續說道:“孫女離開之前,唯有一件事情放心下來,就是安樂姐姐同沐紹表哥的婚事。孫女希望外祖父外祖母暫且不要做決定,等家父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,無論是退婚還是繼續履行婚約,我們宋家都沒異議。”

古氏還沒開口,老侯爺就率先表態,“安然放心,此事有老夫做主,老夫答應你,無論你父親的事情最後是個什麽情況,宋家和侯府的婚約都將繼續。”

“老頭子!”古氏叫了起來,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。

老侯爺不為所動。

宋安然感激地說道:“多謝外祖父。有了外祖父這番話,孫女就放心了。”

宋安然告辭離去。轉眼古氏就對老侯爺發飆。

古氏怒吼道:“要是女婿這次不能脫身,難不成侯府還真要和宋家繼續婚約?老頭子,你是糊塗了嗎?那樣的話怎麽能夠輕易說出口。”

方氏連連點頭,古氏說得太對了。就該趁著現在的機會,和宋家解除婚約。

老侯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,“你們懂什麽?老夫這麽說也是為了安定人心。如果女婿這一回真的要被降罪,到時候婚約自然作廢。

如果女婿能夠脫身,那麽兩家婚約繼續有效,宋家還得感謝我侯府,世人都要說我們侯府做事有情有義。你們啊,一個個榆木腦袋,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。”

原來如此!

古氏轉眼笑了起來,“老身差點以為你真的老糊塗了。”

老侯爺冷哼一聲,“老夫雖然老了,可是老夫還不是老糊塗。”

宋安然離開了松鶴堂,回到荔香院。

荔香院已經空空蕩蕩,該走的人都走了。

唯有宋安樂還留在荔香院。

宋家出事,蔣沐紹來找宋安樂。

宋安然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,所以也沒催促他們。

宋安然不知道蔣沐紹和宋安樂之間究竟說了什麽,只是當宋安然在院門口遇見蔣沐紹的時候,蔣沐紹的神情有些凝重。

蔣沐紹對宋安然說道:“安然妹妹,你能不能勸勸安樂。安樂太喜歡鉆牛角尖,我已經明確表示不會退婚,無論宋家變成什麽樣子,我都會娶安樂。可是安樂她對我並沒有信心。”
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沐紹表哥請見諒。並非安樂姐姐故意鉆牛角尖,而是因為她已經定過三次婚,前面兩次你都知道的,最後都是退婚了結。

這一次和你的婚約,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的,哪裏想到家父再一次被下詔獄。

如今的情況和去年何其相似。去年家父被下詔獄,韓術也曾表示不會退婚。可是最終韓家還是退了婚事。

安樂姐姐鉆牛角尖,其實不是信不過你。她只是怕了,她怕爭不過命,爭不過運。她怕這會滿懷希望,最終卻又不得不面臨退婚的事實。

她如今只想給自己穿上一身鎧甲,保護自己不受傷害。沐紹表哥,你若真心求娶安樂姐姐,就對她多一點耐心。

只要這次家父能夠順利度過難關,只要你能堅持你們的婚約,那麽安樂姐姐肯定會對你敞開心扉。”

聽了這番話,蔣沐紹的臉色好看了許多。他說道:“多謝安然妹妹提醒我。我一定會堅持婚約,絕對不會讓安樂妹妹失望。”

“那我們拭目以待。”

送走了蔣沐紹,宋安樂才從花廳裏面走出來。

宋安樂眼睛紅紅的,很顯然已經哭過了一場。她望著宋安然:“安然妹妹,他已經走了嗎?”

“是,沐紹表哥已經走了。他希望你對他能多一點信心,還說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情意,他一定會堅持婚約,娶你回家。”

宋安樂笑了笑,轉眼又沮喪著一張臉,“侯府還輪不到他來做主,他說的那些話的確很動聽,可是卻沒有用處。”

宋安然輕聲說道:“有用沒有暫且不論。只要他對你是真心的,安樂姐姐就該開心起來。”

宋安樂緩緩搖頭,“安蕓說我是掃把星,連著兩次訂婚,都遇上父親被下詔獄,說不定還會遭遇第三次退婚。安然妹妹,我是不是真的克父克母,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不祥之人?”

原來是宋安蕓大嘴巴,宋安樂才這麽反常。

宋安然握住宋安樂的手,盯著她的雙目,“安樂姐姐,你信我嗎?”

宋安樂緩緩點頭,她當然相信宋安然。

“既然信我,那就不要胡思亂想,更不要被宋安蕓的話影響。你只要堅定的相信我,按照我說的去做,我保證一定會救出父親,一定會讓你嫁給蔣沐紹。”

宋安樂眼中含淚,眼巴巴地望著宋安然,“安然妹妹,你說的是真的?”

“當然是真的。我什麽時候騙過你。上一次父親被下詔獄,我是不是靠著一己之力,將父親救了出來。我能救父親一次,就能救第二次。

所以你不必擔心你是不祥之人。至於宋安蕓那個死丫頭,等我有空後,我會收拾她,讓她不敢再亂說。”

宋安樂連連點頭,“多謝安然妹妹。除了你,誰都不配得到宋家。你若是男子,我有你這樣一個弟弟,我真的什麽都不用愁了。”

“即便我不是男子,安樂姐姐也不必發愁。因為我會比天下九成九的男兒都做得更好,比他們更優秀。”

宋安樂頻頻點頭,“我相信安然妹妹一定行。”

宋安然送走了宋安樂,看著空蕩蕩的荔香院,心下感慨一聲。等宋子期被救出來,宋家也不可能再次回到荔香院。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打量荔香院。

白一來到宋安然身邊,“姑娘,馬車準備好了。”

宋安然點點頭,“走吧,隨我去見聞先生。”

宋安然出了侯府,直接前往通天觀,結果卻吃了閉門羹。

不是因為聞先生不肯見她,而是因為聞先生進宮去了,這些天聞先生一直伺候在永和帝身邊。什麽時候出宮回通天觀,誰都說不清楚。

宋安然微蹙眉頭,出師不利,宋安然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
既然聞先生不在,宋安然沒理由在通天觀浪費時間。她給聞先生留了口訊,如果聞先生回來,至少知道她來找過他。

接著宋安然又去見李鎮撫使。

和李鎮撫使見面比較隱蔽,地點選擇在西市的一間茶樓後院。

李鎮撫使一臉驚慌失措,一見到宋安然就大倒苦水。

“二姑娘啊,本官最近日子不好過啊。江忠似乎開始懷疑我對他有二心,處處為難我,想辦法架空我。

如今我連詔獄都去不了,一靠近詔獄就被那些兔崽子攆走,更別說照顧宋大人。現在的詔獄,可不是去年的詔獄。

現在的詔獄,江忠一手遮天,那裏面全是他的人。他要是對宋大人做點什麽,本官也是愛莫能助,連消息都送不出來。

二姑娘這次就不要再指望本官能夠照顧宋大人。二姑娘想要救出宋大人,還是另想辦法吧。反正宋大人在詔獄裏面住久了,肯定不是好事。”

宋安然大皺眉頭,今天何止是出師不利,簡直是連連失利。

宋安然蹙眉問道:“李大人,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?”

李鎮撫使搖頭,“江忠防我防得厲害,如今詔獄的事情我是一點手都插不上。這次我來見二姑娘,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。要是讓江忠知道我和二姑娘私下裏見面,江忠肯定不會輕饒你了我。”

宋安然了解了。這次宋子期突然被下詔獄,肯定和江忠脫不了關系。江忠這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對付宋子期,對付宋家。

宋安然冷笑一聲,對李鎮撫使說道:“辛苦鎮撫使大人。這是一點心意,請鎮撫使大人收下。”

一個荷包送上,荷包裏面裝著五千兩銀票。

李鎮撫使連連推辭,“本官這次一點忙都幫不上,又如何能收二姑娘的好處。不行,不行。”

“還請李大人務必收下。雖然李大人這次沒能幫上忙,但是李大人在關鍵時刻沒有放棄宋家,依然肯冒著風險來見我,單是此舉,足以讓我感激不盡。”

宋安然很真誠,讓李鎮撫使無法拒絕。

李鎮撫使抓抓頭,有些不好意思,“什麽忙都沒幫上,還要拿銀子,這事……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

二姑娘,要不這樣吧,我雖然進不了詔獄,但是打聽一點有用的消息還是可以的。我會密切關註宋大人的案子,一有進展我就派人給你送消息。對了,宋姑娘如今住在哪裏?”
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多謝李鎮撫使的好意。目前我沒有固定的住處,不過每天午後,我會派人到錦衣衛衙門對面的茶樓坐半個時辰。如果李鎮撫使有了消息,就直接送到茶樓。”

“茶樓方便,我每天都要去茶樓喝茶。送到茶樓肯定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。”

李鎮撫使收下了銀子,悄悄的離去。

喜秋問宋安然,“姑娘,李大人可信嗎?”

宋安然笑了笑,“無論可不可信,暫且我們都要信他。”

宋安然走出西市茶樓,坐上馬車,想接下來的計劃。

一個小乞丐突然撞上馬車,化身車夫的洗墨大聲呵斥。

宋安然敲了敲馬車車門,說道:“洗墨,不要為難對方,繼續往前走。”

“小的遵命。”

過了片刻馬車沒有動靜,宋安然蹙眉。正在此時,洗墨突然鉆進馬車,換做洗筆駕駛馬車繼續前行。

洗墨神情有些凝重,“姑娘,剛才撞上我們馬車的小乞丐,交給小的一封信。小的沒敢拆開來看,請姑娘過目。”

宋安然心頭一驚,誰會用乞丐給她傳遞消息?用乞丐傳遞消息,消息肯定很重要也很隱秘。

宋安然伸手接過信封,白一卻阻攔道:“奴婢先檢查一下。”

白一擔心有人在信件上下毒。

宋安然猶豫了一下,還是聽從白一的話,讓白一先檢查一遍。

白一確定信件安全,宋安然才接過信封。信封上沒有署名,空白一片。

撕開信封封口,裏面有一張信紙。

信紙只有寥寥幾行字,卻足以讓宋安然臉色劇變。

雖然只有寥寥幾行字,可是卻寫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顏飛飛獨闖行宮,和魯郡王摟摟抱抱,永和帝大怒,周家大怒,晉國公同樣大怒。顏飛飛為求保命,誣陷宋子期宋大人。

永和帝嘴上說不信,暗地裏卻派人調查。查到崔四頭上,宋子期包庇朝廷欽犯的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。

顏飛飛則順利脫罪,還被賜婚給魯郡王做側妃。如今顏飛飛已經回到晉國公府,顏家已經和周家低調退婚。只等京城事態平息,顏飛飛就會嫁給魯郡王做側妃。

宋安然萬萬沒有想到,宋子期的劫難,宋家的劫難,只因為顏飛飛的自私自利。顏飛飛自己作死,竟然還拉著宋家做踏腳石。顏飛飛的事情,宋安然絕不會原諒,也絕不會罷休。

而且繼續深想下去,不難看出其中的蹊蹺之處。崔四的事情,憑顏飛飛怎麽可能知道。顏飛飛身後分明有人在出謀劃策。

不難想象,晉國公為了救出自己的寶貝女兒,不惜拉一個他討厭的文官下水。

“姑娘,信上面寫了什麽?”喜秋好奇地問道。

宋安然抿著唇,臉色陰沈可怕,“你們都看看吧。看完了就將信件處理了。”

幾個下人拿起信件,一一看過。大家都被震驚到了,宋子期被下詔獄,竟然是因為顏飛飛。

喜秋率先問道:“姑娘,現在該怎麽辦?要不要去找顏公子?”

宋安然臉色陰沈地說道,“找他做什麽,自取其辱嗎?顏飛飛是他的妹妹,他會幫誰,還需要問嗎?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喜秋可是一個開頭,就沒辦法繼續說下去。是啊,顏飛飛和顏宓都姓顏,這種事關家族榮譽的事情,顏宓肯定會站在顏飛飛那一邊吧。

洗墨則問道:“這封信是誰送來的,上面寫的屬實嗎?”

宋安然呵呵冷笑兩聲,“這封信是宮裏面某位老朋友,冒著性命危險送出來的,自然可信。”

宋安然嘴中的老朋友,指的就是劉小七,宮中人稱呼他十六。

劉小七在劉福身邊伺候,劉福又是永和帝身邊的貼身總管。劉小七要得到這些消息,並不太難。難的是將消息送出來。

最終,劉小七將消息送到了她的手中。可是這個時候,宋子期已經被下了詔獄。

宋安然口中的宮裏的老朋友,引起了白一洗墨的好奇,可是很顯然,宋安然不會透露一句。洗墨他們也識趣,沒敢追問下去。

信件看完,宋安然命洗墨當著她面,將信件燒毀。

劉小七幫她,是處於情義。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,害劉小七被人發現。

信件燒毀,宋安然冷著臉吩咐道:“去城外青雲觀,我要去見玉漱仙姑。”

“小的遵命!”

洗墨出了馬車,和洗筆一起駕車出城。

半路上馬車突然停下來,洗墨對馬車裏的宋安然說道:“姑娘,顏公子來了。”

白一和喜秋都望著宋安然。宋安然攥緊了拳頭,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。曾經有多愛,如今就有多恨。曾經她想嫁給顏宓,嫁到顏家,如今她就恨不得殺光顏家人。

宋安然緩緩的放開拳頭,打開車門,下了馬車。

顏宓翻身下馬,急匆匆地來到宋安然身邊。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,“宋大人的事情我都聽說了。安然,你放心,我會幫你救出宋大人。”

宋安然呵呵冷笑起來,“顏宓,你好樣的。事到如今,你還想哄騙我。我到現在才想明白,你果然是這世上最奸猾,最無恥,最會演戲的人。

我們宋家和你們顏家有何仇怨,以至於你們顏家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害我父親。事發之後,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,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幫我救出父親。

顏宓,我恨你。我恨不得扒你的皮,挖你的心,唯有如此,我就不會被你哄騙,不會對你托付真心。

顏宓,我告訴你,從今以後宋家和顏家勢不兩立。你最好祈禱我父親不會有事。否則我將發動所有的力量對付顏家,尤其是你的寶貝妹妹顏飛飛,我定要讓她生不如死。”

顏宓大皺眉頭,盯著宋安然,“宋安然,你是糊塗了嗎?宋大人的事情怎麽可能會顏家有關?”

宋安然冷笑一聲,“顏宓,不要裝出無辜的樣子,說你什麽都不知道。你這樣做,只會讓我覺得你很惡心。你們顏家害我父親,這筆賬我會牢牢地記在心裏面,一輩子都不敢忘。

顏宓,你等著瞧,我宋安然就算是豁出性命,也不會放過你們顏家,我一定會報仇雪恨。”

宋安然撂下這番話,轉身離開。

顏宓伸手拉住宋安然的手,“安然,你信不信我?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。”

宋安然回頭看著顏宓,呵呵冷笑兩聲。“顏宓,你現在說你不知情有意義嗎?顏飛飛是不是姓顏,是不是顏家的一份子?

顏飛飛當著陛下的面,狀告我父親,說我父親勾結亂黨,包庇朝廷欽犯,是亂臣賊子,此事可不是我在胡編亂造。

就因為顏飛飛的一席話,我父親被下詔獄,生死不知。宋家前途堪憂,宋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,都有可能因為顏飛飛的一番話,葬送在儈子手的屠刀之下。

事到如今,顏家就是宋家的生死仇敵。顏宓,你事先知不知情已經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你姓顏,你也是顏家的一份子,你會毫不猶豫的維護顏家的利益。

而我姓宋,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維護宋家的利益。凡是謀害宋家的人,無論是一個家族還是一個人,全都是我宋安然的仇敵。”

顏宓沒有替自己辯解,沒有說自己無辜。他望著宋安然,鄭重說道:“我會查清楚真相,我會給你一個交代。我也會幫你救出宋大人。安然,請信我最後一次。無論最後結果如何,都請你信我。”

宋安然閉上眼睛,臉上一副悲涼之色。

再次睜眼,宋安然已然堅定下來,她平靜地對顏宓說道:“顏宓,你我之間到此為止。你若是還有一點點心,就請你不要阻攔我營救家父。”

宋安然的目光冰冷無情又堅定,顏宓痛苦地放開宋安然的手,他咬著牙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一定會查明真相,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

宋安然轉身離去,上了馬車。馬車啟動,和顏宓擦身而過。

顏宓望著遠去的馬車,心中第一次嘗到了傷心絕望的味道。

為何命運總喜歡開玩笑,為什麽在一切順利的時候,突然砸下一個晴天霹靂。

宋安然坐著馬車出城,直接前往青雲觀。

可是今天註定事事不順。

剛上山,就被設在路邊的暗卡攔了下來,說玉漱仙姑不見任何外人,讓宋安然一行人返身下山。若是執意不肯,就別怪他們不客氣。

宋安然面色平靜,遞上名帖,“請這位侍衛大哥代為通傳,就說左都禦史宋大人家嫡女宋氏安然拜見玉漱仙姑。”

接著又送上銀票。

結果銀票和名帖都被侍衛退了回來。

“宋姑娘請回吧。玉漱仙姑最近都不會見外人。宋姑娘想救宋大人,不如想別的辦法。”

宋安然微蹙眉頭,“原來侍衛大哥已經聽說宋家的事情。不知玉漱仙姑在不在山上,還是去了別地方清修?”

侍衛雙手抱臂,冷漠地說道:“玉漱仙姑的行蹤,豈是宋姑娘能打聽的。宋姑娘不要惹禍,就趕緊離開這裏。”

宋安然望著侍衛,輕聲一笑,“侍衛大哥說的對,我這就離開。”

馬車掉頭下山。

喜秋和白一都一臉失望。

喜秋問宋安然,“姑娘,我們就這樣子離開,那老爺怎麽辦?”

宋安然冷笑一聲,“玉漱根本不在青雲觀。”

“姑娘怎麽知道。”

宋安然神秘一笑,“侍衛告訴我的。”

“奴婢怎麽沒聽見。”

宋安然翻了個白眼,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明著說出來。宋安然問玉漱仙姑在不在青雲觀,只是單純的問一問。結果那位侍衛說,玉漱仙姑的行蹤,不是宋安然能打聽的。

就憑’行蹤‘二字,宋安然就可以確定玉漱不在青雲觀。

玉漱會在哪裏?宋安然猜測,多半是進宮去了。

京城發生這麽大的事情,永和帝身邊需要有人安撫,需要有人平覆永和帝的怒火和殺心。

宋安然不確定玉漱有多大的能力。但是單憑永和帝對玉漱的在意程度,宋安然就可以判斷,玉漱在永和帝心目中有著極重的分量。

別人勸解永和帝,有可能被永和帝殺頭。

玉漱勸解永和帝,最多就是遭受一頓斥罵。說不定永和帝連罵都舍不得罵。

下了山,宋安然決定直接回城。

聞先生進宮,玉漱不在,長安還在千裏之外。如今宋安然竟然無計可施,想來想去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。於是宋安然決定去定國公府拜見。

宋安然坐著馬車來到定國公府,遞上拜帖,請求面見定國公。

拜帖送了進去,可是國公府遲遲沒有動靜。

宋安然坐在馬車裏耐心等待,一直等到天黑。

喜秋對宋安然說道:“姑娘,街上快要戒嚴了。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。”

宋安然沈著臉,說道:“再等一刻鐘。”

一刻鐘之後,定國公若是還不願意見她,那她就放棄定國公這條線,另外想辦法營救宋子期。

就在最後時刻,國公府的側門打開。一個書童模樣的人走出來,來到宋家馬車邊上。

喜秋和白一都顯得有些激動,定國公是打算見宋安然嗎?

宋安然反倒是一臉平靜,她問書童,“這位小哥,是國公爺讓你傳話嗎?”

書童點頭應是,“宋姑娘,我家公爺說了,宋家的事情他幫不了忙,宋姑娘以後還是別來了。不過我家公爺還說,宋大人有今日,一是因為顏家,二是因為江家。宋姑娘想要救出宋大人,還得想辦法從這兩家找突破口。”

宋安然微蹙眉頭,“我聽說周家和顏家退婚了,貴府世子爺還好嗎?”

書童恭恭敬敬地說道:“多謝宋姑娘關心,我家世子爺已經消了氣。”

宋安然抿唇一笑,“貴府世子爺倒是一個大度的人,顏飛飛如此羞辱他,他這麽快就消氣,讓人佩服。”

書童語塞,沒吭聲。

宋安然說道:“替我多謝國公爺的一片好意,他日家父平安歸來,一定上門道謝。”

“宋姑娘的話,小的一定會轉告我家公爺。天色不早了,宋姑娘趕緊回去吧。最近街面上不太平,宋姑娘路上小心。”

“多謝!”

宋安然下令洗墨駕車離開。書童也轉身進了國公府。

就在宋安然的馬車離開國公府之後,國公府側門再次打開,周涵騎著自己的駿馬,朝宋安然的馬車追了過去。

過了兩個街道,總算追上了宋家馬車。周涵打馬追上,在後面大喊一聲,“宋姑娘請留步,我有話和你說。”

馬車緩緩停下,宋安然挑起車窗簾子,朝周涵看去。

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去,光線很不好。周涵的表情若影若現,讓人看不真切。

宋安然輕聲問道:“見過周公子。不知周公子叫我有何貴幹?”

“宋姑娘,你是不是要對付顏飛飛?只要你肯對付顏飛飛,讓顏飛飛生不如死,我就答應你說服家父,讓家父答應幫你救出宋大人。這個交易,你覺著怎麽樣?”

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周公子對顏飛飛曾經有多愛,如今就有多恨。你恨顏飛飛,以周家的勢力,你完全可以自己報仇,為什麽要讓我幫你報仇。”

周涵咬牙切齒,“顏飛飛那個賤人,運氣好,陛下沒要她的狗命,還做主將她許配給魯郡王做側妃。而且陛下話裏話外,都是讓周家不要再追究此事。礙於皇命,我沒辦法出手對付顏飛飛。所以只能借助宋姑娘的力量來收拾顏飛飛。”

宋安然搖搖頭,“恕我不能幫忙。陛下明顯已經註意到顏飛飛,這個時候對付顏飛飛,簡直就是主動給人送把柄。”

周涵一臉失望之色。

宋安然則繼續說道:“雖然幫不上周公子,不過我可以給周公子出個主意。顏飛飛一心想嫁魯郡王,為此不惜自毀名聲,得罪定國公府。

如今她如願以償,只等事情平息就嫁給魯郡王。因為有陛下指婚,大家都不好對她動手。但是有一個人肯定是例外,那就是鄭貴妃。

魯郡王是鄭貴妃的獨子,鄭貴妃對魯郡王肯定極為重視在乎。顏飛飛的舉動,不僅毀了她自己的名聲,連帶魯郡王也被牽連。我猜想,這會鄭貴妃都快恨死顏飛飛了吧。

周公子想要給顏飛飛一點教訓,不妨走鄭貴妃的關系。你要知道,顏飛飛那樣的人最怕被管束,最怕學規矩。

只要鄭貴妃動動嘴皮子,派兩個嬤嬤到晉國公府調教顏飛飛,就能讓顏飛飛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。

接下來,周公子再需要派人在魯郡王耳邊吹吹風,多說說顏飛飛的壞話,比如不守規矩啊,比如四處闖禍啊,比如曾對安郡王有過暧昧啊,比如曾追著沈玉江跑啊之類的話。

時日一長,懷疑的種子慢慢生根發芽,等到顏飛飛嫁給魯郡王的時候,你想顏飛飛還會得到魯郡王的寵愛和憐惜嗎?

只怕到時候魯郡王都要懷疑自己頭頂上的帽子有沒有變綠,到底是淺綠還是深綠。

只要魯郡王對顏飛飛有了懷疑,顏飛飛又頂著那樣的名聲,顏飛飛在王府就絕不會有好日子過。晉國公府也未必會替她出頭。”

周涵微微瞇起眼睛,“宋姑娘好計謀。可比我的主意好多了。”

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不是我的計謀好,而是我了解顏飛飛。對付顏飛飛這種女人,一刀宰了她其實是便宜她。

想要收拾她,讓她生不如死,就得毀掉她的自尊,她的驕傲,她賴以生存的家族依靠。讓她活得卑微如螻蟻。

唯有如此,才能讓顏飛飛品嘗到最深刻的痛苦,才能讓她明白,這個世界不是圍著她轉的。她將為她所做的一切,付出應有的代價。”

周涵哈哈大笑起來,“宋姑娘,你說的沒錯。毀掉顏飛飛,就得毀掉她的驕傲,她的自尊,讓她活得連最低賤的賤人都不如。如今我算是明白了,為什麽世人都說最毒婦人心。”

宋安然挑眉冷笑,“周公子這麽說,就不怕我翻臉?”

周涵趕忙道歉,“宋姑娘見諒,我並非有意。宋姑娘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,我感激不盡。想來宋姑娘已經知道宋大人被下詔獄,和顏飛飛有直接的關系。顏飛飛這個蠢女人,不知道受誰的指使,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攀咬宋大人。這種女人,死不足惜。”

宋安然不動聲色地問道:“顏飛飛告狀的時候,周公子也在吧。”

“我當然在。顏飛飛這個賤人,當時就差一點點,陛下就會下令殺了她。”周涵咬牙切齒。

很顯然,顏飛飛的舉動給周涵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傷害,讓以前的謙謙君子,瞬間化身為霸王龍。

宋安然問道:“顏飛飛狀告家父,以求脫身。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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